当黑田东彦遇上伯南克 日本会「直升机派钱」来绝地救市吗？

今日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与美国联储局前主席伯南克在东京聚首。

黑田东彦在2013年上台前，是一名经济学者，在一桥大学任教。伯南克，以前也是一名经济学者，曾是普林斯顿大学的经济系主任。

当两名经济学者兼央行官员在东京聚首，猜一猜，会谈及什么议题？

想必能让他们聚首的肯定不是二次元动漫或是美剧，日本经济在黑田东彦上台后采取激进式的量化宽松政策，然而却被批成效甚微。而且受英国脱欧连累，全球经济局势出现难以预料的转变，日元被迅速拉升，日本经济更是陷入雪上加霜的境地。

如若量化宽松都无法挽救日本经济，那么伯南克此时来到东京就有点耐人寻味了。因为伯南克除了是联储局前主席，其本人更是一个经济课题的权威专家，是他将经济学泰斗弗利曼于1969年提出的一个理论加以演绎，演变成当出现极端经济危机时有可能救市的终极武器。

这一经济课题便是美国1930年代发生的「大萧条」。

何谓大萧条？就是在1929年10月美国华尔街股市出现崩溃式下跌，触发市场出现流动性紧绌，美国为了驱使当地经济复苏，实施了贸易壁垒措施，结果导致全球经济萎缩。直至1933年，，即透过政府大力增加财政开支，美国经济才逐步复苏。

那么伯南克研究大萧条多年，得出了一个怎样的救市终极武器呢？

伯南克个人认为，大萧条的出现与危机发生初期，市场上流动资金不足有关，所以他指出若要避免再次出现如1930年代大萧条般的经济危机，便需要竭尽所能向市场提供资金，这样的信念他也一直秉持。

在2002年，伯南克将弗利曼提出的「直升机派钱」理论加以阐释，并指出若他日其本人成为联储局主席时，如有需要便会采取有关措施。

在2008年，即伯南克担任联储局主席的第二年，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爆发。为避免美国以致全球经济陷入崩溃，伯南克当日作出颠覆全球经济常理的决定，推出量化宽松措施，最后这个措施成为了近年研究经济学人士必读的课题之一。

量化宽松措施，主要是透过中央银行向市场买入债券，向市场注入资金，同时中央银行采取超低利率。两项措施产生的效果，为市场注入海量资金，避免市场出现资金紧缺及大量爆发企业破产的情况发生。经过5年的努力，美国经济逐步复苏。

这么说来，量化宽松是中央银行化解极端金融危机的最佳方法？

可是黑田东彦自2013年上台成为日本央行行长后，推出更多更激进的措施，包括质化与量化宽松(QQE)措施，甚至采取负利率，日本经济复苏仍属遥遥无期？是方法错了？还是黑田东彦能力不足？或是有关措施只可以取得经济反弹的短暂成效，根本上是无法让经济全面复苏的。

既然量化宽松措施，在日本无法产生预期效果。那么伯南克今日与黑田东彦沟通的方案是什么？外界相信，伯南克有机会向黑田东彦讲解「直升机派钱」的具体操作方法。事实上近期不同央行主脑，均被问及是否会采取「直升机派钱」，包括伯南克的继任人﹑联储局现任主席耶伦，都曾被问及是否会采取有关措施。黑田东彦当时是表示不会采取此种极端措施。但是英国脱欧这一事件，对日本经济带来的恶化影响，会不会令黑田东彦改变想法呢。

伯南克改进的「直升机派钱」，目前为止仍只存在于理论，在美国大萧条的时候，也只是采取了量化宽松措施，并没有实施这一极端的救市方法。

说了这么久，终极武器「直升机派钱」究竟是什么？

其实「直升机派钱」的意思是，央行通过靠增加货币基础（即直接增印钞票），向政府或金融机构买入国债，然后政府通过减少税收或增加退税等方式，近乎直接的将大量资金注入市场，以刺激消费和投资。

如上文所说，量化宽松是指中央银行在实行零利率甚至负利率政策后，通过购买国债等中长期债券，增加基础货币供给，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资金的干预方式，以鼓励开支和借贷，算是间接性的增印钞票。

那两者不都是买入政府或银行机构的国债吗？这有什么不同？

正如央行官员常常强调的，量宽是非常时期的非常行动，两者最大的分别是量宽买入国债只是暂时性，市场的预期是央行终会减磅将国债出售。相反，货币化则是永久性的将国债「消灭」。

可以说，「直升机派钱」是永不回头的「破釜沉舟版量宽」。

派钱又好，减债又好，「直升机派钱」会有甚么效果？

日本央行梦寐以求的，当然是通胀升至2%的目标，脱离长期在通缩边缘的困境，同时让日圆贬值刺激出口。我认为，央行之所以对政策有所保留，是因为政策的影响幅度实在难以估计。将买债由暂时转为永久，轻则市场不相信央行承诺政策毫无效果，重则通胀和汇率走向无止境，成为央行官员的恶梦。

相比之下，今天的日本经济虽然呆滞，但未至严重衰退，生活水平仍高，保守的央行官员难有动机去孤注一掷。

政策的另一个问题，是央行和财政部合作开水喉，通胀将财富由市民转到欠债的政府手上，，未必花得其所。

日本实行「直升机派钱」将会是一个比「安倍经济学」更有趣的大实验，也许有一日真的成为日本央行的新措施，那么将会直接改变全球的经济格局。

✎ 作者：张伟伦

✎ 编辑：李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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